沈漪驚諤了好一會兒。

蒼曦給雪珂與重暝的幻境，竟然是讓他們修成正果？！！

難怪蒼曦十萬年前能想得出把妹妹許配給華光的主意。

沈漪無語凝噎。

有這樣拉紅線的嗎？！

姑娘的身子有多珍貴啊，要不是重暝足以與雪珂相配，又是她的心上人。

事到如今，怪那沒談過戀愛的寡龍也沒用了。

“傻姑娘，為什麽不答應呢？！”

沈漪急的差點被樹椏上的不平整絆倒。

她沖到雪珂面前，一把抓住她狂搖。

醒醒姐妹！！

“他都說要娶你，這種事不需要你善解人意！！”

“可是我不想成為他的束縛。”

雪珂的睫毛有些濕潤，她微笑著。

她的笑顏溫柔恬靜，在細碎霞光裏美得像一場夢。

這場夢下起了雨。

沈漪慌了。

雪珂性子溫柔，卻不嬌弱，一向不輕易落淚。

“珂珂……珂珂你別哭。”

沈漪攥緊了手心，心疼得咬牙切齒。

混蛋。

要娶人家就好好求娶，說什麽不要勉強感情？！！

“對不起啊，我知道我應該自己消化這些情緒。可是看到你我就……裝不下去了……”

“沒事的啊，珂珂，難過就哭，想哭就流淚，你不想讓他看見你狼狽，我可以看！”

沈漪溫柔地抱住她，小心翼翼地安撫。

“珂珂，真正心有所屬的男人，是不可能碰其他女人的。”

雪珂渾身一震，濕透的眼眸裏迸發出光彩，“……嗯？你怎麽也這樣說？”

她擦掉眼淚，忍住哭腔。

“在百花樓的時候，那些姐姐們，也這樣說。”

一心人不會出來尋歡。

因為面對心外之人，他們硬不起來。

“對，對！”

像是找到了的治愈破碎真心的靈丹妙藥，沈漪小雞啄米似的點頭，緊緊抓住這顆藥。

“華光也這麽說的！重暝與你圓房七次，不可能是見色起意。”

“你、你怎麽知道？”雪珂徹底停住了哭，淚光閃閃地看著沈漪。

沈漪“唔”了半天。

她本想說，重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，雖然嘴上說的直接，卻也沒有什麽實際行為。

反而上岸之後，還一心幫她。

但這樣說，沈漪不確定能不能安慰到雪珂。

正犯愁，眼神亂飄，飄到一片像九尾狐貍似的光影。

沈漪兩眼瞬間綻放光芒，嚇雪珂紮紮實實一激靈。

“珂珂，重暝的神官可是天狐第一美人芙蕖呢！芙蕖什麽也不懂，最好騙了。”

沈漪說完，不住地在心裏道歉：

芙蕖對不起，芙蕖對不起，回去給你帶一堆好吃的。

沈漪拿出手帕，輕輕擦拭雪珂的臉。

“不要想的太覆雜呀。感情的事越想越難辦。事到如今，順水推舟，順其自然才會柳暗花明。”

沈漪收起手帕，往雪珂臉上施法，將哭紅哭腫的可憐模樣，恢覆成來時那樣的美貌。

“咱們把婚定了，歇一歇，不去追他。”

一段不平等的感情中，若有有一方太主動，另一方往往容易忽略自己的真實心意。

沈漪牽著雪珂離開蒼木神樹，飛入仙山，沿著環山棧道，在繁花錦簇漫步，賞景，散心。

好友二人笑言晏晏。

沈漪大大方方地向雪珂傳授她的床第經驗。

那直言不諱的措辭，坦蕩的葷話，聽得雪珂目瞪口呆。

“回去送你養身子的靈物。重暝是七萬年的大蛇，你還是十來年的小魚魚，要好好調養。”

“沈漪，你……這是光天化日之下，可以說的話嗎？”

“怎麽啦？”

沈漪不解地看著雪珂，雙眸澄澈如萬裏無雲的晴空。

“不怕！這兒沒有其他人。不會有其他人聽到！你有什麽不懂的，盡管問我！”

怎麽說也是身經百戰了。

初嘗人事，還未深涉的雪珂紅著臉，支吾半天才說出完整的話。

“那我問了。你為什麽這麽執著於……嗯……就是上、上……嗯。為什麽啊？會比較……舒、舒服？”

“舒服當然是華光主動啦～我喜歡騎他，因為會讓我有種征服他的成就感，很上癮！”

沈漪臉不紅心不跳的，眨巴著眼，坦然得一臉無邪。

“上、上癮？”雪珂聽得舌頭直打結。

沈漪靠著欄桿，神采飛揚：“嗯！你可以試試，重暝應該會很驚喜。”

“他～他～～”

雪珂羞澀地四下張望，最後垂下眼簾，滿臉通紅。

“可是他說我那時候看起來好欺負的樣子，很迷人……”

“哎？”

沈漪的光彩逐漸暗淡，失落又可惜的模樣。

“那你沒法體會，也不能和我交流經驗了。我很渣，次次都被華光截胡……”

雪珂不忍看沈漪失落的可憐樣，急忙哄她。

“你一定做得足夠好了，只是他……需求太大？一定是！我，我以後試試，要是成了，我告訴你。”

“好！”沈漪瞬間眉開眼笑。

棧道旁的玉酩香樟樹頂。

手指粗細的黑蛇纏在新發的枝丫，它探著腦袋，圓溜溜的藍紫色大眼睛微微瞇起。

黑蛇旁，有一顆雪白的小毛球。

毛球卡枝丫裏。

毛茸茸的白毛下，隱約可見它自然垂下的四只小爪爪，與三條長長的茸茸尾巴。

重暝瞇著眼看向一旁的雪球，蛇信子輕吐。

“是你教她這樣坦蕩的嗎？”

“自學。”華光張了張嘴。頭頂虎耳微動。

他恨不得現在就飛去堵住沈漪的嘴。

“呵。被你教壞的小孩子，現在又要教壞另一個。”

華光很直白地給出解決方案。

“你不碰她，沈漪就教不成。”

“我會娶她。也會碰她。”

重暝的蛇信子伸得老長，尾巴尖戳了戳毛球的後背。

“去叫沈漪別教了，我才不想她拿你教給沈漪的招來對付我。”

華光蹲在枝丫裏，一動不動。

長長的尾巴繞住身子，圍住耳朵、眼睛、嘴巴，將自己裹得圓溜溜一個毛茸茸的球。

沈默的用行動表示：不去。

樹底下，沈漪蹲在地上高談闊論，滔滔不絕。

手裏拿著一枝花，用花莖在地上比劃鬼畫符。

言圖兼備，教得盡心盡力。

沈漪說得直白。

重暝聽得蛇鱗炸起。

“該說她年紀小心思淺，還是缺心眼？”

“她什麽也不缺。”尾巴松開嘴巴，華光淡淡道。

蛇瞳輕瞥，重暝不想聽，但又忍不住聽。

“你會的花樣真多。”

“你再不去攔著，她要開始教姿勢了！”

華光不吱聲。

“又裝聽不見？！”

重暝將眼睛瞇成了一條縫，精光掠過，蛇尾悄無聲息地溜到華光身後。

用力把他推下枝丫。

“看你怎麽和她解釋。”

華光反應迅速地變回了人形，落在沈漪面前。

“華光！”沈漪把花一扔，跳起來直撲進華光懷裏。

那親熱的勁頭把雪珂看得一楞。

才分開個把時辰，沈漪就親昵得像隔了許多年未見似的。

重暝嘀咕了一句“戀愛腦”，自覺沒有戲看，便落了下來。

重暝的出現讓雪珂眼前一亮。

她盯著他，似是想到了什麽，噗嗤一笑。

兩人一前一後從樹上落下，明顯這兩位在上面偷聽，估摸著聽不下去了，才下來打斷沈漪。

“笑什麽？”重暝走到雪珂面前，仗著身高帶來的氣勢壓著她的得意。

雪珂收住嘴角，得意忘形地揶揄他：“笑你使壞都不會。”

重暝低頭看她，認認真真地問：“你怎麽知道我不會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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